一堵长出树和青藤的高墙

远眺东济岛

两楼之间有座铁栅栏桥

食堂旧址

立在坡上的一棵老树，前方是渡埠。

辛老师在一所中学教语文，他的老家在库区西南岸的上垟乡象岙村，“当年来自此地的中学生到灵石中学读书就是坐渡轮到潮济埠头转道的。”辛老师指了指几个湖中岛。

我随他去往小坑的东济岛。这里曾是一个古老渡埠，有到长潭、宁溪、北洋等地坐渡轮的。

我带了一本由中华书局2002年9月出版的《黄岩志》。在“运输篇”之“水库运输”章节中这样描述——

1958年前，长潭水库有4条溪流，3条竹排航运线，长32.5公里。

1960年大坝建成，水位上升，陆道中断，排运废弃。同年9月，长潭交通运输管理站成立，10月，航行宁溪、屿头和小坑。

1963年，增开至桐岭岙航班。

1977年置60吨级汽车渡驳1艘。

1986年，有大小客货轮14艘、335吨位、547马力、1320客位，非机动货驳12艘、273吨位，汽车渡驳2艘。全年客运量92万人次，日均通过旅客2520人次。

上世纪80年代，沿岸农民自办机动船，经营客货运输。1987年，个体小马力客货渡船35艘……1988年5月，环库公路建成通车，长潭至宁溪和屿头航线终止，剩长潭经板飞头到小坑和桐岭岙2条航线。

读罢上述文字，我将中断的文字连接上：随着环库公路全面贯通，渡轮结束。

通往东济岛上有一条百米许的长堤，宽5米左右，像是西湖苏堤中的一段。堤上长了一些杂树和长势蓬勃的杂草，路堤基是石砌的，路面是黄泥铺的，夹杂着碎石，不过已是凹凸不平，两头隆起，中间还留有一条一米宽的硬泥路。堤岸铺在万顷碧水中，不时惊涛拍岸。长堤与岛心成L形，走完了长堤就到达岛上。整个岛域大约有八九亩地。

我们从一堵高墙下走过，墙头长出数株树和青藤，不远处几幢青砖楼映入眼帘，它们位于岛上最“高端”，按建筑式样推算应在上世纪六七十代。辛老师说，这些房子原是渔业队的。

我先找渡埠，它也有一个长堤，也有百米长，在湖面上。这就是当年的东济渡埠。

回到渔业队旧址，我翻看1993年5月编印的《黄岩长潭水库志》，在“水产养殖”一节中写道：养渔场有砖木结构二层楼职工宿舍1幢，生产办公用房三层楼1幢，还有平房9间为网具仓库，以及修船场平房。

我来回走访，见两楼之间架有连接的铁栅栏桥。两边为辅楼，仓库间堆有破渔网、浮球等作业工具，南面那幢为食堂，开有三个传菜的窗口，小如过去电影院的售票窗，墙上挂了一块小黑板，估计是标饭菜价的。可以想象，过去的工作人员在此打饭打菜，递进饭菜票。左边窗口的小木门已关，刷有“×渔塘”等三个红漆字，第一字难以辨认。

在《黄岩长潭水库志》 “水产养殖”一节中写道：长潭水库渔场，前身是黄岩县长潭水库渔林牧场，成立于1962年1月，1963年分为长潭林场、养鱼场。养鱼场成立于1963年4月，隶属县水产局，1978年划归水库管理局，改称渔场。渔场有职工58人，其中合同工32人。渔场下属有集体性质的渔业队（村），128户，480人，以捕捉天然鱼为主，全队自备捕捞工具有木制及铁壳小子船45只，有鲤鱼网，鲫鱼网（三指网），及部分钓具。

我还从资料中“打捞”出养鱼的历史：水库养鱼水面积3万亩，1964年冬开始放养鱼种……

由此可见，捕与养或者说捕养并举成为渔业的转变。

岁月更迭，转眼已近三十年，渡埠与渔场旧址犹存。如今，人去楼空，一堵乱石砌的墙头上长出几株硕大的仙人掌，开出紫蓝的花，似乎以示它们的存在。